和种植农产品相比,养蜂是饶河当地收益不错的一项产业。北大荒黑蜂公司负责人侯树建告诉记者,在京东牵头下,合作社和公司为饶河当地的贫困户提供了“一站式”的解决方法,除了教授养蜂技巧、统一采购农资、统一采购蜂蜜,甚至还为贫困户提供贷款支持。
通向饶河东北黑蜂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深处的道路有些泥泞,通行的路上不时会蹦出几只野鸡、溜达出几只野猪来,但在这片27万公顷的保护区内,更多的是穿行林地间的黑蜂,以及路边放养黑蜂的蜂农们。每年的7月,便是黑蜂采集椴树蜜的季节。
饶河有超过3000名蜂农。当地著名品牌北大荒黑蜂公司销售负责人申志佺告诉记者,在2011年,该公司东北黑蜂产品销售额仅仅数十万,而在2016年,这一数字达到了数千万。其中,京东在内的电商平台扮演了重要角色。如今,该公司线上的销售额已经远超线下。
与此同时,饶河作为国家级贫困县,通过京东商城的拉动,包括北大荒黑蜂公司、当地蜂农合作社以及县内多方,均积极吸纳当地贫困户加入到养蜂行列中来,以帮助低收入人群获得更高的劳动回报。
电商驱动
蜂农们将蜂箱搭在路边,构成了一个简单的“蜂场”,蜜蜂去附近森林中采蜜,再将蜜运输回蜂箱。而获取蜂蜜的过程也极为“原生态”:将蜂箱内单块木框巢脾抽出,用蜂刀割掉表层的蜂蜡,再放在一个漏斗形铁桶内,通过转动利用离心力将巢脾中的蜂蜜甩出,这一过程被蜂农们称为“摇蜜”。
东北黑蜂究竟有何特殊?按照东北黑蜂保护区管理局傅刚局长的话来说,首先是黑蜂蜂种好,其次是保护区的大片优质野生椴树。“采过来的蜜除了甜,还有椴树的清香。”
如今,这样的优质蜂蜜,正通过京东为主的电商平台,销售到北上广甚至更远的城市。
要知道,即便是在七八年前,品质独特的黑蜂蜂蜜却无法触达其他城市。即便是在东北,饶河所处的位置也颇为偏僻,位于我国东北角的大山里,当地没有火车飞机,只能通过汽车将蜂蜜运出去,成本较高。
“2011年北大荒东北黑蜂蜂蜜销售全国线上线下加到一起也不到100万元的销售额。”申志佺告诉记者,其中当时电商占比数额仅三四十万元。但从第二年开始,销售额逐年翻番:2012年,东北黑蜂蜜销售总额达到两百多万元,其中京东的销售数额达到一百多万元,当时线下也不过一百多万元。
而到了2016年,“北大荒”东北黑蜂产品在京东平台上的销售额已经接近2000万元。该品牌东北黑蜂在京东的评价超过了十万条,东北黑蜂椴树雪蜜成了京东上的爆款,而线上电商销售也成为了东北黑蜂绝对的销售主力渠道。
“养蜂”扶贫
“北大荒”东北黑蜂背后的运营主体实际上是东北黑蜂开发有限公司。若完整解析这道产业链,实际上是:蜂农-蜂农合作社-公司-销售渠道,其中蜂农是整个产业链的第一道,由其来采集蜂蜜;合作社则事实上是一个蜂农管理组织,按照养蜂合作社理事长李大海的话来说,主要通过“软管理”的方式对蜂农进行管理。
“软管理”就包括了,双方之间并不会签订合同,而是通过年初和年底两次“开大会”,来完成对于蜂农组织的管理,年初的大会目的是制定今年目标,年底的大会则是一种总结和考核。“每年我们都会淘汰两名左右的蜂农。”大海告诉记者,淘汰的目的是强化对于蜂农群体的管理。
傅刚局长向记者介绍,目前整个饶河拥有超过千户养蜂户,大约三千名蜂农,由此衍生出了更多的蜂农合作社。
加工厂将蜂农采来的各种蜂产品原料:蜂蜜、花粉、王浆、蜂胶等进行各种形式的生产加工。天然蜂蜜进行杀菌和封装,椴树雪蜜要经过特殊的水浴低温控制结晶技术生产控制,经过加工后的成熟蜂蜜保质期极长。花粉、王浆、蜂胶这些高端蜂产品生产工艺更加繁琐。在销售渠道方面,东北黑蜂一方面借助“北大荒”旗下的线下店,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包括京东、天猫在内的电商渠道。
傅刚局长告诉记者,目前饶河蜂蜜价格在15元至35元左右一斤,均高于保护区以外的蜂蜜,一箱蜂蜜100斤左右。尽管收购单价仍不算高,但和2011年时的5元一斤相比,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和种植农产品相比,养蜂是饶河当地收益不错的一项产业。北大荒黑蜂公司负责人侯树建告诉记者,在京东牵头下,合作社和公司为饶河当地的贫困户提供了“一站式”的解决方法,除了教授养蜂技巧、统一采购农资、统一回采购蜂蜜,甚至还为贫困户提供贷款支持。
上述做法直接降低了贫困户养蜂的门槛,此外通过互相帮扶,患有疾病的纪长利大爷选择将蜂箱直接寄存在合作社安排的其他蜂农的蜂场中,由其代为照管。而李洪庆大爷则告诉记者,在养蜂之前,由于其身体不便,几乎不能从种地中获得收入,养蜂一方面降低了劳动强度,另一方面也提高了收益。
李洪庆大爷告诉记者,目前其通过养蜂每年可以获得两三万元左右的收入,尽管不高,但已足够支持其在当地的生活。另一位养蜂户林华大爷告诉记者,通过合作社的技术和资金支持,已经扩充至100多箱蜂的规模,由于养蜂逐渐步入正轨,现在年收入近十万元,在2016年就摘掉了“贫困户”的帽子。
产量之惑
“北大荒”东北黑蜂已经成为京东平台蜂蜜销售排名位居前列的品牌。但长期以来,困惑蜂农的问题是,如何将自家采集的黑蜂椴树蜜和其他蜂蜜品牌区分开来,以更高的溢价卖出。
此外,蜂农们还面临着蜜蜂产蜜不稳定的困扰。每年究竟能产出多少蜂蜜,仍是一门“看天吃饭”的劳作。一只黑蜂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在短短的采蜜20多天后即死去。东北黑蜂椴树采蜜期本来就短,仅仅在7月中的半个月至20多天,在此期间若碰到天气状况不好,则将直接影响采蜜量。
傅刚局长告诉记者,尽管收购价格在上升,但产量缺乏足够的增长动力来支撑。“没有其它的蜜源,采蜜期只有一个月,从七月初延续至七月底。还得计算饲养成本。”局长告诉记者,丰年(产量好的年份)在3000吨左右,而平年(产量正常的年份)为1000吨-1500吨,遇到最差年份甚至可能只有几百吨。
另一方面,目前已有的椴树群规模,决定了整个保护区所能采集的“蜜量”,事实上限制了东北黑蜂迅速扩大产业规模。局长告诉记者,目前保护区正在人工栽培椴树,以从长远来支持黑蜂产业的发展,“十年以后才会逐渐显现出效果”。
蜂蜜的品质如何,目前仍需要蜂农以及产业上下游进行自我约束。“合作社之外的一些追求产量和利益最大化的蜂农,不等蜂蜡封盖就去将蜂箱内的蜜摇出来。”相关人士告诉记者,这样的蜂蜜难称是真正的蜂蜜,“缺乏蜜蜂吞吐酿造的过程,姑且只能称之为花蜜。”蜂蜜在蜂箱内沉淀十天以上,蜂蜡封盖以后,才能称为“成熟蜜”。
“当下的蜂蜜市场事实上极为混乱。”申志佺表示,目前蜂蜜行业的标准仅是要求较低的食品安全卫生标准,但仍旧缺乏更加明确的品质评价标准。“很多并非是东北黑蜂保护区生产的蜂蜜,也打着东北黑蜂的旗号。”这类扰乱市场的操作,也使得东北黑蜂公司这类驻扎在原产地的企业颇显无奈。
“我们保护区管理局的员工这个季节都在满山跑。”傅刚局长告诉记者,由于饶河的椴树蜜出名,这导致每年月份期间,很多外地流动蜂农违反保护区管理条例偷偷的溜进保护区来采蜜,不良后果是带来的其他种类的蜜蜂在和东北黑蜂杂交后,影响了东北黑蜂的品种纯度,另一方面则是这种迁徙也使得一些外地蜂种传染病带到保护区。虽然保护区设卡蹲点堵截,但保护区面积太大,常常是早上5点多就上山监察,晚上9、10点钟才能下山。员工也非常辛苦。
为了延长蜂农采蜜周期,饶河当地从2014年开始,通过人工种植流蜜量大的毛水苏来拉长采蜜季。傅刚局长说:“原来只有不到一个月,现在希望做到两个月以上”。